第二十八话再见已成仇

    原本还是晴空万里，此时已乌云密布。高位上，稚气未脱的少女木讷的望着塔门。把老者的尸体平放，让她枕在自己的双腿上。不哭不闹，只是沉默的用手轻抚着老者苍白的脸庞。似乎老者只是在睡懒觉，只是累了，睡着了。

    冰冷的风吹过，外面开始“淅沥沥”的开始下起了雨，和着房檐“滴答滴答”的落水声，老天也在可怜姥姥吗？过往一幕幕的在脑海里回放着。姥姥曾笑着端着满满的美味到自己的闺房，放在自己的床边，看着我这只贪吃的小猫会不会就这样被唤醒。结果是自己梦游了，做着梦吃着东西，姥姥一脸诧异，转眼却是那般温柔。其实那时自己被醒了，只是如果不假装梦游，就得去洗漱，洗漱完了才能吃，那都凉了，不爱干净咋了？人家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想起自己那次偷偷提前回了妖灵山，姥姥气的发抖。但看到全身湿哒哒的模样，只是隐在了一旁，等自己洗好澡吃了东西填饱了肚子，才走出来，面色严肃的让自己去蹲黑屋子。知道我最怕无聊，事先偷偷的往黑屋子放了一条鱼，小妖就是一直小馋猫，傻傻的被骗进了黑屋子。跟着小妖玩，哪有心思反省啊？但是那黑屋子里天天对着一双绿眼睛，其实也蛮恐怖的。乖乖的也就不敢再犯了。

    自己身上的素衣，是姥姥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那些料子是姥姥叫自己买的。不知为何，自己挑的都是素色的。姥姥看了直摇头，说“花一般的年纪，咋就这样不懂爱美之心？”自己只是在一旁嘟着嘴“谁说这布不好看的，我可是挑了好久，那老板还一个劲的说我的眼光真好，笑的跟什么一样。”姥姥的额头布满黑线，废话，这年头，谁会喜欢这些素色布料，也就你这傻丫头会买，还买了这么多，人家能不开心吗？垫底的货终于卖出去了。

    与子卿诀别，自己万念俱灰之时，是姥姥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那样小心翼翼的照顾着自己

    “姥姥，姥姥，姥姥”凌艺低声低喃着，一次一次的重复着，眼眶再次充满的晶莹的液体，滴落在老者的冰凉脸庞。“啊”是悲愤的最终发泄。我会让你们为之付出代价的。不管是谁，今日我凌艺，就让你们这些不知好歹的死无葬身之地。眼里的狠辣了妖王的眼。凌儿，你不该有这种表情的。凌儿，不该的，你还有我在呢。

    山间，苏子卿这队人马，已经吃饱喝足，准备行动。只是苏子卿的眼皮跳的厉害，心里老是有种不安的感觉。被分散在另外一些地方的那些人，勇敢的人还是存活下来了，可是也是一身的血渍。那些同伴，胆小的，都丧命在了豺狼虎豹的利齿之下，那些猛兽虽也有死伤，但是远远没有这些死去的兄弟的十分之一。地上留下的是带血的骨头，他们狰狞的面孔，是那般恐惧，凄惨的死法让人不禁心底微微反胃着，可怕，这山太可怕了。

    野兽已满足的退散了，天空下起的雨从最初的蒙蒙细雨到现在的磅礴，像是要洗掉这地狱般的恐怖地带，洗掉杀戮的罪孽。想要洗掉那还泛着一缕青烟的血，足以证明那人在前一秒还在自己面前，现在却早已被分尸，尸骨无存。

    风大起，降了山间的温度，冷了将士的心。这是为了什么啊？攻山？为什么要攻山？士兵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一步一步的朝山上走去，心情低落，步伐沉重，兄弟们，我们会把你们的那份力一起使出来，踏平这座妖山。

    结界也因为姥姥逝世也渐渐的露在世人的面前，这时间的间隔，让分散的队伍得以喘息，很快的就汇合了。剩下的不足1千五百人，还没开战，就折了这么多的将士。苏子卿动摇了，到底自己的作法是对还是错？可是，目前只能继续前进了。

    妖王感觉到结界弱了，皱着眉，摆弄着双手，口里念念有词，凌艺无法听清，最后“起！”一声吼，结束了咒语。这还真是一件费力的事啊，在心底暗暗的又一次佩服起了璃月。凌艺看着他嘴角那留下一抹笑，有点恍惚，这样妖异的小妖，自己从未见过，看来今天来的可真是一个人物。狠辣和坚决更甚。

    苏子卿领着余部，冒着雨，一路向着塔的方向去了，期间，被食人花和食人树又吃去了不少将领，只剩下千人不到。不愧是只存在在传说中的山啊。这么短的时间，就让自己折了这么多人，喂饱了这妖山的动植物。

    凌艺抬头，看到了离塔门不远的苏子卿，喜欢素色的他却穿起来紫色的华衣，那血渍晕开了一朵朵妖异的花。他正向塔方向赶来，是他？不会的，不会的，怎么可能会是他？他不可能会攻山的？他不是间接害死姥姥的凶手，不是他？慌张无助都写在了小脸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心一痛，又吐出了一口鲜血。体内有一股暖流在全身乱窜，难以压制住。

    妖王神色不定，看着凌艺，更是意味深长。看来凌艺的潜力就要突破了啊！果然还得苏子卿亲自出马，要不是因为守护者代代不相扰，自己早就出手了，将苏子卿这个混蛋一掌打死，让他在这世间消失，凌儿的心是不是就会好受一些。但是，自己却不能这样做，他害怕她会恨他。不爱可以，但是要是她恨自己，那比让自己死去还要难受。

    片刻，苏子卿出现在了塔门口，看着高位上那个自己日思夜想的小人儿，心里一阵欢喜，终于见到了啊！终于见到了自己心爱的女子。脚上像是被灌满了铅，沉重的拖着步伐，一步一步的走向她。她瘦了啊，憔悴了啊！可是为什么那样悲伤？

    “苏子卿，你给我站住，你要是再往前一步，我就杀了你！”眼里的狠辣与坚决，将两人的情意拉开。留下的只是决然。

    再见，已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