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炮趣

不过价钱也令人咋舌。最有趣的要算“文武鞭”那是一整挂，不能拆开来放的。以前在大队里看见放过，有趣的很。鞭燃了，一个人低低地急走，滑到地下的炮并不急响，而是从中间喷出彩色的花，一时间整个空道便被五彩的光笼罩，二十几秒，花尽了，一个个小火苗还在不停的跳动。你可别以为完事了，在你刚分神的时候，沉闷的巨响便接连不断地传来。看了花，还能听响，兼备了花和炮的功能，因此人们戏称为“文武鞭”我们的干弟弟这次带的文武鞭与以往看到的不同，燃放时，不时飞出一两个调皮的“气猴”向人群穿去，惹得人们慌忙躲闪。不过这“猴”的力量只是在人的脚下打几个旋儿罢了。花放完后，几个孩子忙挤过去拾那些硕大的筒子。脚刚踏上去，便是几声闷响，吓得他们忙又退后，惹得人们一阵大笑。那时候自己很是长了脸，觉得娘这个干儿子没认错，当然这期间我也受了他的一点“小惠”

    新年一到，换娃娃的也就到了。“碎烂头发――换娃娃――”声音拉得很长，略带点儿忧郁，待你跑去看时，一个骑车老人已停在巷口。车子后驮一个大铁笼子，笼子上飘几缕红头绳或缀几个气球，笼子里都是些小玩意，有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玻璃球，用来做弹弓的气迷芯，各种图案的泥模子，底座上带鼻儿的泥娃娃，给馒头点点儿用的红绿颜色最招人眼球的还是那一包包的摔炮，那是当时为数不多不用火点燃的炮了。不过摔炮是不能用碎头发换的，正如人家吆喝的，只能换些泥模子或鸡形人形的泥娃娃。摔炮常常一毛钱四包，包中五个小手指肚大小，用手抡起使劲向地上摔去，便“啪”的一声炸开，一股刺鼻的硫磺味儿呛得人直咳嗽，然后“噼噼啪啪”落下些小的石子。我们也尝试着做过，只是没成功。问换娃娃的人，他只是摇着头笑，也许怕我们学会了法儿，搅了他的生意。那时“浏河小红炮”只三毛钱一挂，一百头拆开来便能玩好几天。玩摔炮可就是奢侈了，我们便到生产队饲养园去偷铝丝编的牛笼头，每个能换三包。后来队长有所察觉，每当玩摔炮时，有人一喊“队长来了”便撒开腿跑了开去，以至后来牛笼头都换成铁制的，换娃娃的不再要，饲养园的笼头也没再丢过。

    玩着玩着就扯窗户纸，那时可没少被数落。有种二踢脚，一毛钱能买四个，比筷子略粗，虽威力不大，但价钱便宜。上坟时在荒场上不响，大人们嫌磨气，只能沦为我们的武器了。手拿一根纸筒或铁筒，一头堵死，把点燃的二踢脚塞进去，对准某个目标“嗵”的一声飞去，再“啪”的一声炸开，很像小迫击炮。一次，六伯担着白菜从大道上走，我便瞄准射去“咣”的一声，正中大腿，吓得他大叫一声，掀了挑筐“嗖”的一下跳进路边的坑里，我们自然大笑不止。六伯听声后大骂：“小兔崽子们不学好，小心我找你爸爸！”我们也不示弱地回应“老梆菜，秃脑壳，鼻子长，通外国，打一枪，一歪脖。”嘴倒是挺痛快，可很长一阵儿不敢回家。后来伙伴们通风报信说六伯没去告状，这才放心。六伯真够义气，以后也没再捉弄过他。

    也有玩笑闹大的时候。几个家伙叽叽咕咕一阵儿，瞅准一个老头，大多是因偷瓜被骂后的一种报复吧。先有人进去拉泡屎，不待老头进去便溜出来，把事先准备好的“白杆”芯子加长了很多，插在刚拉的屎上，点燃后远远地看着。老头进去不一会儿“嘭”的一声，随即见一个人提着裤子大骂着跑出来，身上都是屎，很是狼狈。这招叫“毙老头”这些玩出了圈的伙伴为大人和我们所不齿。

    阵阵的鞭炮声千年来不断敲击着这个广袤的平原，急促地催动季节的脚步，和春联把一个个春节弄得有声有色，在大年夜加速每个人的心跳，把希望在黎明前奏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