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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掰弯那些支柱们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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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余梓闫再次回归意识已是次日正午, 弥漫整个口腔的浓重汤药味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刚想起身却发现如之前般,全身上下还是提不起一丝力气。

    “主人主人,你感觉有没有好点。”半空中麒麟忽的凭空出现。

    “你做的。”

    “嗯, 这具身体已经不行了, 总不能一来就死,所以把之前的半颗清还丹喂你了。”麒麟说到这里还颇为忐忑的望了眼床榻上的人。

    听到麒麟提起的半颗清还丹, 余梓闫就记起上个世界中给苏天宁的半颗,只是想到这个名字甚至是脑海中浮现那张曾朝夕相处六年的脸时, 心中却未传来任何波动, 仿若那人只是最陌生的存在。

    抛开心中的想法余梓闫道:“将原身及这个世界支柱的信息传给我。”

    麒麟见他面色平静,就知道这是封印起了作用, 虽然心下有些别扭, 但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将信息传输了过去。

    这是个古代架空世界, 与历史上诸国鼎力不同的是这个世界只有两个国家,一个是处于西边的大宁国,一个是目前所处之地大靖朝。

    原身真实身份不低,乃大靖朝衮王的庶次子, 名为方清逸, 表字唤守之,虽然是庶子,但却也是有个王爷亲爹,方清逸的日子再怎么说也不会苦到哪里去,但偏偏正值衮王出征大败,被当朝圣上削了手上的最后一丝军权整个王府一片死寂之时,方清逸出生了。

    侯门恩怨多,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就在方清逸出生的第二天,整个王府私底下都流传开了刚出生的二世子是灾星转世的流言。

    方清逸的生母只是个被衮王一眼相中就直接收作妾室的清馆,后来也一直被衮王护的好好的完全没有经受过一点挫折,哪里懂得后宅里的腌渍事儿,听到婢女的这番通告,吓的完全是手足无措,几经忧虑下竟然直接病倒了。

    衮王先知道的不是流言,而是爱妾病重的消息,当时的衮王对于这新纳的小妾还是有两份真喜爱的,只是这种喜爱在无意中听到对方在房间的啜泣与自言自语时,化作了惊惧与被欺骗的愤怒。

    一怒之下衮王破门而入,完全不顾襁褓中流淌着自己骨血尚未睁眼的婴儿,竟然要摔死这所谓的天降灾星,只是方清逸的生母哪能让人动自己拼尽全力好不容易生下来的骨肉,以身体作为肉垫硬生生的救下了孩子,却被衮王一脚踹在胸口,当场吐血,本就因生产完元气不足及近些天流言的侵扰的身与心瞬间就垮了,不久就撒手人寰。

    方清逸的命最后还是保住了,却也被逐出了王府,甚至是从族谱上彻底划掉了名字。

    奶娘是方清逸生母还在雪月楼时救下的逃难来的难民,幸得对方知感恩,一直兢兢业业的以主仆之礼待之,后来更是跟着她进了王府,在这一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生后,独自一人抱着才出生不到一个月的方清逸彻底离开了王府。

    女子谋生本就不易,更何况还带着生产不足月的婴儿,为了怀中不足月的小主子,奶娘心一横,嫁给了一偏僻小村庄里的瘸腿汉子,一直谨记主子当年好的她,就算后来有了平安,也让平安以礼待之方清逸。

    日子平淡却难得温馨,不料天灾悄然而至,一场旱灾袭卷整个大靖朝,一场旱灾过后,只留下了不足弱冠的俩人。

    方清逸本就是早产儿,身体从小就一直不好,才十几岁的平安为了让他不至早夭,接过母亲生前的活儿,开始承担起了这个家所有的重担。

    从小虽苦,但奶娘却坚持让他上学堂,方清逸也算的上是读圣贤书长大的,见自己一直当作弟弟的平安为了自己这操劳幸苦,更是暗恨起自己不争气的身体,甚至心中升起一死了之的想法。

    在他的心里,自己就是平安的累赘,如果少了自己这个累赘,平安活的也就不需要这么累了。

    果然,后来在方清逸的一番作死下,终于是先一步于平安离开了人世。

    为什么说是先,因为在他死后,买不起棺木的平安为了让他入土为安,直接把自己卖进了风月阁,后来更是遇到了一个性格变态的客人,他是被人活活的凌虐至死的。

    直到死前咽下最后一口气,平安脸上尤带笑容嘴巴嗫嚅着吐出的也是少爷二字,仿佛是他的少爷真的来此接他了般,后来更是被风月阁的人随意裹了身草席扔进了乱葬岗。

    余梓闫看到这里心下有些复杂,他记得在他迷迷糊糊的时候,那孩子一直都守着他,乖巧懂事的完全不像个十二三岁的稚童。

    直到心中思绪浮过些许,他这才开始翻起另一份属于这个世界支柱的蓝图,然后等看了个大概,余梓闫刚刚心中的情怀全部散了个遍,脸直接黑成了锅底。

    所以,这个世界他就要跟这一堆脑残搅和在一起么?

    整个世界蓝图大概总结下来就是,方清雅是个穿越女,一朝穿越后,在新世界玩的风升水起,搅得瑞气千条。

    无论是号令天下群雄的武林盟主,亦或者邪魅酷霸拽的魔教教主,无论是冷心冷情的神医,还是杀人不眨眼的绝世杀手,甚至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只要是见过她的男人无不纷纷死心塌地的爱上她,为她争破头颅,大打出手,只为得她亲眼。

    后来在经过各种误会,坠崖,失忆,挡刀,□□的巴拉巴拉巴拉后,五人终于是放下对彼此的芥蒂与敌意和平相处,同时迎娶穿越女过起了六人幸福快乐的生活。

    余梓闫想到到时候要搅和在一起的人,头就有点疼,扶了扶有些涨的头道:“这个世界有毒。”

    ‘叮——检测到此世界中有人携带盗版玛丽苏光环,请问宿主是否要开启吞噬功能’

    “盗版光环?”余梓闫不解。

    ‘叮——三千世界中仅有奥尔奇.比利殿下才拥有合理生产光环的证书,其它光环均为盗版光环,盗版光环长久携带会引起携带者与长久被光环笼罩者多方面不良反应,轻者意识恍惚,头晕,恶心,重者沉迷其中,分不清现实虚幻,甚至会引发脑残现象,远离盗版,珍爱生命!’

    余梓闫听到这一番解释嘴角一抽,果然他身上的这个就是盗版光环对吧。

    ‘叮——本光环为奥尔奇.比利殿下最杰出的成果,并不是那些盗版光环可以比拟的,请宿主纠正脑海中错误的思想,请问宿主是否开启吞噬功能。’

    余梓闫才发现自己竟然一个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有些讪讪,在听到对方问到最后一句时,又有些不太确定的开口:“你不是说盗版光环有毒么,还吞噬?”

    ‘叮——作为奥尔奇.比利殿下手中最杰出的大将,将盗版光环扼杀在摇篮中是我们的天职,为维护世界的和平,就算是被毒死我们也不能退缩’

    余梓闫表情微妙。

    ‘而且,本智脑自带杀毒程序,再厉害的毒也是渣渣,奥尔奇.比利殿下还没发明过玛丽苏光环呢,吞噬了还能充足资料库,所以宿主,吞噬它吧。’

    呵,果然!余梓闫心下恍然道:“那就吞噬了吧。”

    ‘滴——!收到指令,现在开始转移。’

    虽然余梓闫一点也不想跟这听起来就很脑残的光环打交道,但他毕竟是要打乱世界蓝图,不先收了世界支柱的金手指,等那些人被这光环照成脑残了,他再想救都救不回来了,再想到这世界的支柱足有六根之多,他想想头就疼。

    ‘叮——转移成功,请问宿主是否开启这个世界的抽奖模式。’

    “否!”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滴——!!!接收到宿主新的指令,默认指令生效,’

    余梓闫先是一愣,这么快就答应了?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滴——!!!指令生成,自动加载新光环‘正版玛丽苏’此光环为新生光环,各项指标暂未明确,如发生意外,请宿主自行保佑,感谢支持正版!’

    呵呵,他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如果他没有猜错......

    ‘滴——!!!加载失败!检测到宿主已加持特殊融合外挂‘闪瞎你们这些愚蠢凡人们的狗眼’,本着低调装逼的态度,将再次开启功能——融合,温馨提醒您,融合有风险,操作需谨慎,一旦发生事故,宿主自行负责,请问是否开启融合功能?

    “我能说不吗?”^_^

    ‘叮——刚刚风太大,什么都没听见,默认宿主选择是,现在开启融合模式。’

    呵,辣鸡智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为什么花儿会那么红^_^

    随着‘吱嘎’一声的响起,老旧的房门被从外推开,平安小心翼翼地端着刚煎好还泛着热气的汤药走了进来,两道黑乎乎的炭灰在淳朴的小脸上显得分外惹眼,配上那对黑漆漆的大眼睛,整个人看起来滑稽极了。

    “噗呲——”方清逸见到他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平安一听到声音,惊喜的抬起头,就在刚刚看清那人的模样时,就被床榻之上人的笑晃花了眼。

    细长的眉,柔和的眼,过份苍白的唇微微上翘出漂亮的弧度,这些年因病痛折磨的越发虚弱的身子,使得他就算是穿着本就贴身的里衣,也显得空空荡荡,一缕墨发于鬓边垂下,衬着清澈眸中如靥的笑,美的几许入画,一时间,平安看呆在了原地。

    方清逸见他这细微不自知的表情,对这傻头傻脑的孩子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柔和着眉眼轻唤了句:“平安,我没事了。”

    平安被这句话叫回了神,回想到刚刚自己的模样,瞬间羞红了脸,整个人在原地局促又有些不安的忐忑。

    方清逸见此有些无奈,只得亲自对他招招手道:“过来点。”

    平安内心更加忐忑了,虽然他不知道那些所谓的富贵人家的下人如果敢这么看主子会有怎样的后果,但想必那后果也不外乎是被厌弃的结果。

    想到主子是这世界上自己最后一个牵挂的人,及以后要被厌弃的自己,平安只觉得内心拔凉拔凉的直往上窜冷气,恨不得刚刚那会儿时间倒流,戳瞎自己这双眼睛。

    就见他小步挪动间,脸上的表情白一阵红一阵的,短短的两三米之距硬是挪了近一盏茶的时间,到最后更是冷汗淋漓,眼中蓄满了惊慌及不安的泪水,仿佛对方接下来的话对他来说是这世界上最残忍的酷刑般。

    见此,方清逸对这孩子心中的怜惜就忍不住更重了些,这孩子怎么这么招人疼呢。

    伸手将人拉到床榻边坐下后,方清逸抬手拭去他眶中已是忍不住溢出的眼泪及脸上黑乎乎的炭灰,开口道:“唉,也不知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安全感,现下我行动不便,连最基本的吃住都要经旁人之手,哪还能离了你。”

    听到这话,平安那双本就圆溜溜的眼睛更是瞪的滚圆,像极了只被突如其来的坚果砸晕了的小松鼠,满眼的不可置信。

    “少......少爷,你。”

    “嗯,你叫我什么,”方清逸佯装严肃的板起脸。

    平安立刻惊慌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在很早之前对方就纠正过他的称呼,让他以表字相称,只是在他的心里对方是少爷,哪能让他直呼其名。

    平时都是在心底暗暗的叫对方,只是这次病情汹汹,一个不注意就把心中的话说了出来,见到对方生气的模样,他整个人又有要急哭的架势,他是不是太笨了,总是惹少爷不高兴。

    方清逸见他如此,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一分,道:“你应该叫我什么?”

    平安知道自己应该回答这句话,可是那俩个字在嘴边就是没办法吐出来,踌躇良久见对方还是一眨不眨的盯着他,颇有种他今天要是不改过来就一直跟他耗下去的架势,才羞红着张脸,张了好几次嘴笨拙的叫了句:“守......之。”

    那声音小的如果不是方清逸一直都注意着对方,一个不留意就给忽略过去了,见他面上已是涨的一片通红,方清逸也不再逼他,毕竟凡事都有个循序渐进,却还是认真的开口道:“这次就原谅你,如果下次再叫错,那,我可就不再喝药了。”

    平安一听到他的话就急了,焦急的道:“这怎么行,少,的身体不好,不喝药怎么行。”说到一半时,中间的那个‘爷’字硬生生的被他咽了下去,却是没有勇气叫出那俩字,只能含糊带过。

    “只要你不再叫错,我就配合喝药,所以,我是否能喝到药的决定权在你,”方清逸颇为不要脸的偷换了两者之间的概念。

    平安被他说的有些愣,虽然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对方说的确实又是这么一回事,只能一脸懵懂的望着床榻上面含笑意的人点了点头。

    方清逸抬手揉了揉这个比自己年龄还小的孩子的脑袋道:“好了,快把药端来吧,再不喝就要凉了。”

    平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一趟来是为了送药的,火急火燎跑到桌边端起碗,走到了床边准备像以前一样喂对方喝药,却不料方清逸自己端起碗,一口气将汤药一饮而尽。

    整整喝了两大碗水后,方清逸才压下胃中翻滚着的呕意,这药,实在是太难喝了,想到自己可能还要喝上这药一段时间,方清逸只觉得人生漫漫无尽头。

    方清逸的身体上的病痛在麒麟喂他吃下清还丹时就好了个彻底,现在吃药也只是为了不引起对方的注意。

    在瞧见平安为了还他的药钱而没日没夜的操劳时,方清逸终于是坐不住了,趁他出门空档起了床。

    原主的愿望其实很简单,一是他希望平安能如他的名字般平平安安,安康一生,二是希望自己在有生之年能够看看大靖景秀河山,三是为生母报仇。

    “方清雅是衮王的第几女?”简陋的书桌上铺着张宣纸画卷,墨色流转间,就见根根高矮不一的墨竹跃然纸上。

    “庶女中排第四。”

    一株株墨竹,根根轻盈,细细的叶,疏疏的节,雪压不倒,风吹不折。

    “现在方清雅有跟其它支柱相接触吗?”

    “她现在正忙着攀上衮王这面大旗,哪有时间跟别人接触,不过也快了。”

    雾霭氤氲,雨滴淅淅,烟波浩渺,朦朦胧胧,雨露沿着细长翠叶而下,淌出一条蜿蜒的水渍。

    “嗯,不过到时候就迟了,”方清逸手下笔锋渐收,放下手中的墨笔,一副烟雨图跃然纸上。

    “主人,你还会这个?”麒麟望着那明显是需要一定功底才能勾勒出来的丹青,诧异非常。

    “这个身体会。”方清逸表情不变淡淡开口,拿出第二张宣纸画起了第二副画。

    麒麟见他不想多谈,也聪明的没有再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反而是非常专注的望着方清逸的动作,就见他用了约莫两个时辰的功夫画了不下十几张画卷,而且副副不同,件件精品。

    望着自己的成果,方清逸心想,明天自己想必还得跟平安一起去赶趟集,不然他也不知道对方要到何时才能还清那笔不小的药钱。

    “什么,守,之,你要跟我一起上集,不行,不行,你身体还没好,集市人太多了,万一你受伤了怎么办。”平安一听到方清逸的话立刻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这些天他一直都谨记方清逸那天的一番话,虽然唤起表字来还是颇为不习惯,但至少也不会如刚开始那般连叫出来的勇气都没有。

    方清逸心下早知他会拒绝,直接将人带到了不远处书桌旁让他看了那十几副画,平安被那一堆画惊的嘴巴都忘记合上了,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这,这是。”

    “我今天作的画,平安以为如何?”

    平安虽不懂画,但看着那些形态不一的花花草草也觉得甚是赏心悦目,听到方清逸的问话,脸又有些热了,半天才红着脸憋出句,“守之画的自然是最好的。”

    虽然知道自己就算是画的再难看,对方也会夸好,但听到他这分外诚恳的回答,方清逸的心还是忍不住暖暖的,脸含笑意的开口道:“既然我能起床作画,自然是能出门卖画,而且这画的质量连平安都认定了,那明天出门的事就这么敲定了。”

    平安分明是再想说什么,但见对方已转身离开,也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起不了作用,只得按捺下心中的担忧,思考着明天如何才能早点结束手头上的事情,去陪对方。

    方清逸现下所处是大靖无数个偏僻小地中的一处,因为人口并不是非常多,也就导致这里惟一的一个市集分外的热闹,等平安帮方清逸把字画全部挂起来,在对方的再三催促下,这才不放心一步三回头的往帮厨的酒楼而去。

    方清逸的摊位非常简陋,而且并不显眼,好在他有着张好脸外加他的画功底子不差,不然连过路的人都不会多瞧上一眼。

    摊位前,中年男子驻足端详良久,才犹豫着道:“小兄弟,你的字画怎么卖?”

    “不二价,一两银子一副。”方清逸面色含笑。

    “一两银子?”

    “嗯。”

    “这么贵,小兄弟,能便宜点么?”中年男子面露难色。

    “......”方清逸表情不变。

    中年男子望着那副烟雨图表情踌躇,明显是喜爱至极,却不料价位高出他的心理承受力,方清逸见此也没有半分要压价的意思,一直都是一副淡定脸孔。

    犹豫良久,中年男子问出了句他最关心的问题道:“小兄弟,能冒昧的问句,这画是否是出自你本人之手么?”

    “嗯,此处画作的确是出自在下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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