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过年

注意呼吸，呼吸……节奏不对，对……就是这样。”廖元白在办公室里做着奥数题，不时地在窗外飘来大声的吼叫声。这是体育特招生们的训练老师的声音，廖元白将最后一个解法写在卷子上的时候，奥数老师慢悠悠地来到了办公室。

    廖元白没有和那些奥数学生一起在教室里学习，反而被奥数老师安排在了办公室里。办公室比教室要暖和一些，还有烤炉。廖元白将卷子交给奥数老师的时候，奥数老师拿着卷子一边瞧着，一边喝着茶。等看得差不多了之后，奥数老师这才出声问道，“来，廖元白同学，说说这一道题你的思维是什么。”

    “这道题么？”廖元白顺着奥数老师手指的方向看去，这是倒数第二道题。廖元白用了三种思维将这道题给解答了出来。按照奥数老师的说法，集训的时候不能只用一种方法解答题目。而是要尽量在规定的时间之内，用多种方法将题目给解答出来。

    这才会让集训的老师另眼相看，否则永远只有一种解题方法的话，会让集训老师担心在全国赛的时候，如果掉了链子怎么办。毕竟，这些老师说不准全国竞赛的时候会出现什么思维跳跃的题目。

    必须要锻炼学生们的思考能力，和跳跃性的思维。这是奥数老师们的共识，所以这才会要求学生们用多种方法解答一个题目。

    奥数老师看了看时间，不多不少，正好一个小时。廖元白的解答题，出现了三种甚至四种以上的解法。让奥数老师有些意外，他估摸着廖元白能够给出两种以上的答案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没想到，廖元白竟然给出了这么多种解法。

    “是这样的，老师你先看这道题，它的题目是这么说的。我就想，如果用这种方法的话会比较简单，因为是求证这个的关系……”廖元白说了许久，将自己的思维全都说给了奥数老师。这是他单独思考的结果，当然，这与他这几天拼命的学习高等数学也是有关系的。

    因为力学越到后面，廖元白越是感觉很是吃力。甚至都有些看不太懂，于是他就打定主意，先将高等数学给学好之后，最后在来功课那一本力学。

    于是，这几天他玩命儿的补习着高等数学。不仅自己托许建买了高等数学、高等代数的书籍，甚至在梦里的时候，都在补习着这些知识。今天做题的时候，他的思维很是活跃，似乎比以往都要活跃得多。

    听完廖元白的讲解之后，奥数老师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出声说道，“成，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不过廖元白同学，你得记住。你在做这些题目的时候，尽量不要用高等数学的知识。我是说，至少写在卷面的时候，你不要用高等数学的知识。”

    “我知道了老师。”廖元白放下手中的笔，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纵然是他，写了这么多题，也觉得有些累了。

    “赶紧回家吧。”奥数老师笑了笑说道，“正好你下午来的时候，帮忙录入一下成绩。反正……你的奥数已经很好了，也不需要我在教你什么了。只要你考试的时候不紧张，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好的。”廖元白点点头，站了起来。他收拾了一下，便将走出了办公室，临走的时候给奥数老师打了一声招呼。

    来到操场的时候，看见这群体育特招生似乎正在进行着蛙跳。廖元白站在操场的旁边，看着绕着操场蛙跳的体育特招生们，没有说话。这群体育特招生身体的确不错，大冬天的，穿着一件短袖和短裤。看上去……廖元白就觉得很冷，也不知道这些家伙怎么能够坚持下来。

    大概是因为运动的原因，他们的额头上都开始冒着汗水了。廖元白等了好一会儿，这才看见许承志向他走了过来。

    喘息着粗气，许承志用手撑在自己的膝盖上，粗声说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也不算太早吧。”廖元白回头看了一眼教学楼，“就是奥数老师说我已经可以回家了，我看见你们还在训练……怎么样，今天有什么成果吗？”

    “老师太变态了。”许承志在和廖元白嘟囔着，“让我们每天都要蛙跳十圈，感觉自己的腿都快要给废掉了……你等等啊，待会就解散了。”许承志又和廖元白说了几句之后，跑到了操场上集合。

    体育老师训斥了几句之后，终于大发慈悲地让这群体育特招生回家吃饭。并且体育老师还特意嘱咐过，因为今天是集训的最后一天，所以今天下午训练的时间会比较久一点儿，让这些体育特招生做好准备。解散之后，这群体育特招生三三两两地开始抱怨了起来，伍辉走在许承志的旁边，他们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体育特招生。

    正在和伍辉说这话，当看见廖元白的时候，他们愣了一下，这才说道，“那不是廖元白吗？”

    “廖元白是谁？”

    “你傻啊，初二的那个年级第一名啊。听说最后一次月考是满分，还得了什么省里的第一名来着。”

    “是省奥数竞赛第一名。”伍辉忽然出声纠正道。

    “对对对，就是省奥数竞赛。在咱们学校可出名了，不过他在这里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等着伍辉和许承志呗。”

    “诶，伍辉，你和廖元白什么关系啊？为什么他要等着你们啊？”

    这群体育特招生似乎很好奇廖元白，毕竟学霸和他们这群学渣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想想也是，如果他们不是学渣也不可能参加体育特招的集训。

    “没什么，就是认识而已。”伍辉不咸不淡地说道，他对于这群家伙好奇廖元白的事情感到很是不屑。廖元白有什么可以好奇的，不就是一个小书呆子吗。再说了，这些家伙好奇一个男孩干嘛，要好奇也得好奇女孩吧。真是不懂，这些家伙究竟在想什么。

    “伍辉，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有点儿，恩怎么说呢。就好像看不惯廖元白似的，要不要兄弟们动手帮你教训一下？”不知道是谁突然窜了出来，挤眉弄眼地看着伍辉。

    “得了吧，人家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你们还真能下得了手？”伍辉愣了一下，“我还没有堕落到对一个小学生动手的地步吧。”

    “什么小学生？”这群体育特招生一脸懵逼地看着伍辉。

    “你们不知道吗？”许承志转过头来说道，“小白是从小学直接跳级到初二的，刚来一个多月，也没有多久吧。”

    “小白？许承志，你怎么叫人家叫得这么亲热……”

    “神经病吧。”许承志斜着眼睛看了那个人一眼，给了他一个你不懂的眼神之后，来到了廖元白的旁边，拍了拍廖元白的肩膀说道，“小白，走吧。”

    “成。”廖元白也不啰嗦，跟在许承志的身后回了家。

    许建在廖元白的家里待了许久，看见三人结伴而行的回来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今天下午还得去学校。”廖元白在吃饭的时候给自己的母亲说了一声。

    而廖桂芬愣了一下，“昨天不是说，今天早上补习完之后就不用去学校了吗？怎么今天下午还得去学校，发生什么事情了？”

    看见自己母亲一脸担忧的模样，廖元白轻松地说道，“老师找我去录入期末成绩，所以我得晚一点儿才能回家呢。”

    “这样啊。”廖桂芬点了点头，“多帮老师做一点儿事情，给老师留一个好印象。”

    “哦？”许建在一旁插话道，“既然要录入成绩的话，要不就看看伍辉和许承志他们两人的成绩吧。”

    许承志冲着廖元白投来求救的目光，伍辉虽然面无表情，但是那双眼睛目光迥然地看着廖元白。意思很明显，就是不要廖元白将他们的真实成绩给说出来。这一次，他们没有交白卷，但是天知道他们做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估计也得不了多少分。

    “嗯，我会看的。”廖元白说完这句话之后，许承志几乎都快要绝望了，而一旁的伍辉更是咬牙切齿地死盯着廖元白。

    “不过嘛……”说话大喘气地廖元白话锋一转，“也不是说我想看就能看见的，输入成绩的时候，不一定能够看见他们两人的成绩呢。毕竟不是我一个人输入，这么多同学，这么多科目。李然和毛彤彤也会去的，我会拜托他们专注一下的。”

    许承志偷偷地冲着廖元白竖起了大拇指，还是廖元白会找借口一些。看看这个借口多么的好，简直让人信服。

    “好。”许建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他察觉到许承志和伍辉有些不太对劲儿。但是都是半大的孩子，他也没有往坏处去想。

    吃完饭后，许承志拉着廖元白来到了卧室里，他拍着廖元白的肩膀说道，“小白，可真够意思。下次你有什么事情，哥一定给你担着。”

    廖元白扶着额头，“就算你能瞒过这几个学期，到中考的时候你也……”廖元白原本还想说什么，但是想了一会儿之后，又觉得没有必要在说这些了。反正说了之后，这两个人也是不会听的。依旧还是那副我行我素的模样，反倒不如让现实狠狠的给他们一巴掌之后，他们有了切身的痛楚，才会知道努力学习的重要性。

    许承志无聊的把玩着自己的手机，这是许建刚给他买不久的东西。倒是廖元白一点儿也没有羡慕过，毕竟智能机都用了那么久。看上去像是老年机的东西，廖元白真的提不起一点兴趣。

    下午来到学校之后，廖元白和李然、毛彤彤一起，将所有的成绩都录入到了电脑中。等他们录入完了之后，许承志和伍辉也早就解散了。两人在操场上打着篮球，等着廖元白。

    三人集合后，便回到了廖元白的家。

    果不其然，许建问了一下许承志的成绩，但是廖元白没有说。他知道许承志和伍辉的成绩，但他假装自己没有看见的样子。说李然和毛彤彤走得比较急，而他又没有录入两人的成绩，所以没有看见。

    许建只得询问一下廖元白自己的成绩，廖元白的成绩自然还是年级第一名，满分！这个回答就让许建很是满意了，果然别人家的孩子是不能比的，要是拿许承志和廖元白比的话。他估摸着自己早就该被气死了。

    拿到成绩之后，许承志便被许建带到了龙城。而廖元白在青崖市里过年，伍辉也被父母接回了龙城，也就是说，过年的时候廖元白终于可以清净下来自己看书了。

    许建似乎没有和廖桂芬提起过重组家庭的事情，廖桂芬也没有说起过这件事情。大人的事情，廖元白也管不了，这几天他在梦中课堂上，几乎将高等数学和高等代数都学习得差不多了。

    带着这样的自信，廖元白终于重新翻开了力学这本书。他当然是知道的，力学不过是开始而已。后面还有热学、光学、电磁学都在等着他呢。

    他的路，还有很长。

    时间一晃而过，廖元白沉迷在学习中，几乎都没有注意到时间。除夕夜，就是在这种时候来到的。家家户户都很是热闹，也就廖元白的家里显得很是清净。就他和母亲两个人，母亲忙着做菜，他就在厨房帮忙。

    学习不是一蹴而就的，廖元白明白这个道理。该放下书的时候，他自然是会放下书本。

    母子两人就在家里过完了除夕夜，甚至廖元白的母亲还给了廖元白一个大红包。原本要到十二点的时候，廖元白准备去睡觉了。没想到一阵敲门声却打扰了廖元白的睡意，廖元白有些奇怪，谁会大晚上的敲门。

    他走到了玄关处，低声地问道，“是谁？”

    “我。”声音回答得干脆利落，廖元白自然能够听出来是许建的声音。

    打开门，他看见许建穿着一身警服站在门外，有些愣神地说道，“许叔叔，怎么今天没有回家过年。”

    “什么时候过年我回家了的。”许建有些哭笑不得，许建的身边，还站着许承志。

    “新年快乐啊，廖元白同学。”许建笑意吟吟地看着廖元白，许承志的脸色似乎有些古怪。他看着廖元白的神色，让廖元白有些弄不太明白。

    “新年快乐。”廖元白也冲着许建说了一声之后，便让出了一条道路。

    “小白，你和许承志先去房间吧，我有事儿想给你母亲说一下。”许建的面色依旧还是笑意吟吟的模样。

    廖元白虽然疑惑，但是也没有反驳，点了点头之后，便和许承志来到了卧室里。

    “怎么回事，你刚才那么看着我？”廖元白摸不着头脑，看着许承志不由得疑惑地问道。

    “蠢！”许承志叹息了一声，“我奶奶给我爸介绍了一个对象……但是我觉得吧，没有廖阿姨好。但是我奶奶觉得不错，而且奶奶还说，那人没有孩子，不像是廖阿姨似的拖家带口的。”

    “所以呢？”廖元白笑着看向许承志，他觉得这些事情，根本就不是他们应该操心的。毕竟，他们就算是操心也没有什么用。

    许承志看上去似乎有些急了，“哪还有所以什么啊，我爸今天来，还不知道要和廖阿姨说什么呢。”

    “……”廖元白叹息了一声，“许承志同学，你再怎么想也没有用啊，许叔叔这么有主见的一个人，也不会因为你的几句话改变主意。顺其自然就好，你先坐下来吧，今天是过年，你就不要搞得这么……恩，不开心是吧。”

    “小白，你出来一下。”廖元白母亲的声音传入了廖元白的耳朵里，廖元白站起身来，心里想着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他推开卧室门，走到了母亲的身边，低声问道，“妈，有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