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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唐笑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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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理耍脾气的姑娘,对着他道:“周嘉鱼,我们中午吃什么?”

    周嘉鱼说:“吃鱼吧,昨天不是送来了新鲜的鱼么。”他和沈一穷说话时,那个没好气的姑娘也转过了头。

    周嘉鱼见了她的模样,微微有些惊讶,他的确是见过她的,只不过却是在电视上。

    阮云婕,娱乐圈三栖巨星,前几年就已经封后,近几年更是作品不断,甚至还得拿了好几个有含金量的外国奖项。就算是周嘉鱼这个不怎么关注娱乐圈的人,也看过她的作品,知道这个人。

    阮云婕和她身边的男人跟着沈一穷的目光望过来,也看到了周嘉鱼,她道:“这也是那个林先生的徒弟?”

    沈一穷不答,对着周嘉鱼招了招手。

    周嘉鱼慢慢走过去,听见沈一穷道::“你看看她,能看见什么不?”

    周嘉鱼看向阮云婕,眼神中的惊讶之色更浓。之前隔得远,他也没仔细看所以并未注意到异样,这会儿走近了,他才发现阮云婕整个下半身都像是浸泡在黑色的浓雾中。浓雾却似有生命一般,围绕着她的下半身浮动旋转,将她的脸色衬托的格外难看。

    “我……”周嘉鱼虽然是看见了,却觉得在这儿说出来不太好,他稍作犹豫,摇摇头:“没有,没看见。”

    沈一穷闻言根本不信:“少来,我都看见了,你能看不见?”

    周嘉鱼面露无奈:“看见了又怎么样,又处理不掉。”

    沈一穷说:“嗯……有点道理。”

    阮云婕听着两人云里雾里的对话,眉头紧紧皱起,她说:“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看见不看见,有话就说,别装神弄鬼。”

    睿哥皱眉:“小婕!”

    也不知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阮云婕被斥责之后撇了撇嘴,倒是没有继续再说。

    沈一穷本来就脾气火爆,他虽然是师从林逐水,但他本家也是个风水大家,加上天赋不错,从小到大也是被宠着长大的。况且干这一行权贵也见了不少,像阮云婕这样的人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要不是阮云婕是林逐水的客人,他估计早翻脸了。

    周嘉鱼倒是没什么感觉,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阮云婕那满身黑气,眼下发青的模样吸引去了。

    阮云婕气呼呼的又坐到了沙发上,睿哥面露愧色,道:“不好意思,她性格就是这样……”

    沈一穷直接做了个停的手势,说:“别和我说,等先生来了你同他说吧。”

    睿哥尴尬的说好。

    六月下旬,已经入夏,园子外面的路被簇拥的树木盖住,倒是并不太过炎热。

    周嘉鱼住的木楼中没有空调也没有电扇,但温度却保持在了二十五六度,也不知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

    林逐水来的时候,周嘉鱼都快要睡着了,整个人靠在沙发扶手上,眼睛半闭不闭。

    沈一穷的声音把他从倦意中唤醒,沈一穷道:“先生,您来了!”

    林逐水淡淡的嗯了声。

    周嘉鱼听到林逐水的声音立马清醒过来,他揉揉眼睛,看到林逐水就站在他的面前。这大夏天从屋外头走近来,林逐水身上却看不见一点汗水的痕迹,他抬手轻轻的转了转右手手腕上的玉石手链,淡色的指尖吸引住了周嘉鱼的目光。

    林逐水道:“怎么了?”

    阮云婕还以为林逐水是在问自己,开口道:“林先生,我们等了你那么久,你还不知道怎么了?”

    林逐水冷冷道:“我没问你,”

    阮云婕愣住,周嘉鱼这次才注意到林逐水的脸朝着自己这边偏了偏,反应过来林逐水在询问自己。他莫名的有些不好意思,脸颊上浮起些许红晕,嗫嚅道:“没、没事。”

    林逐水说:“好好上药了么?”

    周嘉鱼说:“上了上了。”那已经纹身完全定型,疼痛也消失,肌肤愈合的很好。

    两人一问一答,把阮云婕晾在一边,气得她脸色发青。的确,以她现在的身份地位去哪儿似乎都会成为焦点,一般人看见她早就态度殷切的好好招待,哪里会受到这样的冷遇。

    阮云婕气笑了,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想,今天若是这个叫林逐水的不给她给说法,她定要没完!

    和阮云婕比起来,她旁边睿哥的态度,简直说得上毕恭毕敬,他道:“林先生,打扰了。”

    林逐水说:“何必呢?”

    睿哥一愣。

    林逐水说:“我救不了她。”

    睿哥浑身猛颤,他绝望道:“林先生,只有您能帮我了啊——”

    林逐水的表情冷的像是玉做的雕像,缓步走到满目狐疑的阮云婕面前,嘴里吐出四个字:“早亡之相。”

    睿哥整个人都瘫了,阮云婕的表情也凝固住,这要是一般人敢在她面前说这句话,她早就发飙了。可面对冷若冰霜的林逐水,那些愤怒却都化为了恐惧,死死的掐住了阮云婕的心脏。

    “长恨眉,天中塌陷,面小鼻低。”林逐水说话的语气依旧很淡,就好像断的不是他人的命,而是什么无足轻重的东西,“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吧?”

    阮云婕眼睛瞪圆,嘴唇不住的哆嗦,她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周嘉鱼听得云里雾里,还得靠脑子里的祭八给他科普,祭八说:“长恨眉是指眉眼紧凑,天中是印堂,面小鼻低不用我说了吧。”

    周嘉鱼说:“祭八你真厉害。”

    祭八自豪扬起可爱的小脑袋:“人人都少不了祭八!”

    周嘉鱼:“……”不,女孩子其实并不需要你。

    林逐水说完,对着睿哥道:“你也该知道的,既然当初拦不下,又何必现在来求我?”

    睿哥脸色白的跟死人似得,他抖着手从怀中掏出一根烟,点了三四次才点上。

    林逐水没催,就这么静静的等着。

    睿哥道:“小婕,你把你的事情,和先生说了吧,不然,我也没办法了。”

    阮云婕本来还气势汹汹的站着,听了林逐水的话后,却是有些站不住了,她走到睿哥身边,缓缓坐下,僵着表情道:“他还什么实质性的东西都没说呢,万、万一是个骗子,想套我的话……”

    沈一穷听到阮云婕的说法,瞅了周嘉鱼一眼,拍拍他肩膀小声咬耳朵:“看看,都是你们这些骗子搞出来的好事儿。”

    周嘉鱼:“……”

    沈一穷说:“要是你遇到了会咋办?”

    周嘉鱼冷静的说:“这客户太大了,我恐怕得准备准备才下手。”

    沈一穷说:“有道理。”

    他们说的话虽然很小声,但林逐水应该都能听见,虽然他没什么反应,但周嘉鱼却注意到他垂在身侧的右手,食指和拇指轻轻的搓了搓,吓的周嘉鱼立马噤声。

    “你不把你床头上放着的东西扔了,你的孩子投不了胎的。”林逐水语气有些冷,“来求我也没用,天理循环因果报应,该还的都得还。”

    阮云婕整个人直接瘫了,她重重的喘息着,眼神里全是恐惧。林逐水的话,击中了她灵魂最深处的恐惧。她的床和别人不一样,床头是空的,可以打开,里面放了很特殊的东西。这事情就只有她自己知道,连她最亲近的睿哥都不曾告诉。

    “床头的东西?”睿哥傻了,扭头看着阮云婕,“小婕,你还在床头放了什么——”

    阮云婕强笑道:“是、是我那次从泰国求来的……”

    睿哥道:“你真敢弄啊,我不是告诉过你别碰那些东西么!!”他似乎气急了,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都这时候了,你还骗我??”

    阮云婕不语,只是抱着双臂发抖。全然没了一开始来到这里的盛气凌人,在抬头看林逐水时,眼神中的不屑和怀疑,也变成了畏惧和祈求。

    “林、林先生。”阮云婕说,“之前是我不对,您、您的确厉害,您看,您能救救我么?”

    林逐水没说话。

    阮云婕笑的像是在哭:“我可以给你很多钱,很多很多的钱……”

    林逐水闭着眼睛,像尊无情的佛像,由着祈愿者哀求哭泣,却丝毫不见动容。

    周嘉鱼和沈一穷在旁边没敢说话。

    睿哥面前的烟灰缸里很快就堆满了烟头,他声音也哑了,说:“林先生,小婕是我爱的人,我不能看着她出事儿,您能不能帮帮她……”

    林逐水又开始轻轻的转手腕上的玉石。

    睿哥见林逐水没有直接拒绝,赶紧对着阮云婕道:“小婕,你快过来,和先生仔仔细细的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阮云婕虽然在点头,目光却有些迟疑的在林逐水身后的沈一穷和周嘉鱼身上转了一圈,她道:“他们……”都到这时候了,她显然还在顾虑两人的身份,害怕传出什么不该有的传闻。

    睿哥恨恨道:“他们是林先生的弟子,都这时候了,你还在意这个做什么,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阮云婕咬牙道:“好……我说……”

    “事情是从上个月开始的,起初是做噩梦,我每天都会做同一个……”阮云婕说,“我梦到自己躺在床上,屋子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接着便会看见一张干枯的人皮,朝着我慢慢的蠕动过来……

    周嘉鱼并不怕鬼,听这话跟听故事似得,沈一穷也一脸无所谓,林逐水则轻轻的转了转手腕上的玉珠。

    “那人皮会从客厅,爬到卧室,最后到我的床边。”阮云婕脸色白的几乎没了血色,睿哥看着这个模样的她,有些不忍心的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阮云婕这才稍微缓了口气,带着哭腔继续说,“然后慢慢的覆盖到我的身上……”

    “梦里的我意识非常清醒,甚至能感觉到那人皮和我的皮肤逐渐融合在一起。”阮云婕说,“每天我都被吓醒……”

    林逐水听到这儿,问了句:“具体做了多久的梦?”

    阮云婕仔细算了算:“是从我上个月生日之后开始的,到现在二十六天了。”

    林逐水点头:“继续。”

    阮云婕说:“我以为自己做噩梦只是太累了,休息了半个月,但是就在上个星期,我发现……”

    林逐水静静的听着。

    阮云婕急直接哭了出来:“我发现,我一觉起来,小腹上的一块皮被剥掉了——”

    她这话一出,整个屋子温度都好像下降了几分。

    周嘉鱼正觉得恐怖呢,却感到自己的手臂一阵疼痛,扭头一看,发现沈一穷这家伙死死的抓着他的肩膀,表情兴奋的像条出去撒欢的狗子。

    “……喂。”周嘉鱼说,“你轻点啊。”

    沈一穷这才惊觉自己用力过度,他松了手,摩拳擦掌:“是个大单子啊。”

    周嘉鱼:“你这么高兴做什么?”

    沈一穷说:“实战出经验!”

    周嘉鱼:“……”你可以说的再大声点看会不会被林逐水直接扔出去。

    在客厅里听着的沈一穷:“……”

    林逐水听完微微挑眉,道:“是么。”

    周嘉鱼说:“对对对。”

    沈一穷对着周嘉鱼恶形恶状的做了个口型:你死了。

    周嘉鱼回了个: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林逐水闭着眼睛,自然是看不见这两人的小动作,但他显然猜到了什么,似笑非笑道:“你们这么快就熟起来了?”

    沈一穷哼了声,嘟囔着:“我和他才不熟呢。”

    周嘉鱼笑了笑,也没把沈一穷的话放心上,其实他也能感觉出沈一穷孩子心肠不坏,如果是他遇到周嘉鱼这种骗子,估计态度还不如沈一穷呢。

    三人一起吃了午饭,周嘉鱼便又去了书房画符。经过几天的艰苦训练,他画符的技巧还是没啥进步,依旧跟狗爬似得,不过这事儿应该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还是得长期练习。也不知道林逐水这一手漂亮的符,练了多久。

    七月一到,气候便算是彻底的入了夏。

    但屋中依旧是十分的凉爽,和屋外的阵阵蝉鸣形成鲜明的对比。

    周嘉鱼问过沈一穷后才知道,他们住的地方原来还埋了阵法,阵法的作用便是保持屋子冬暖夏凉。周嘉鱼听后感叹这手法简直太环保了,要是能普及岂不是能减少不少二氧化碳……

    沈一穷说:“这阵法得根据山水地形布置,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

    周嘉鱼说:“我也就随便说说嘛。”

    沈一穷道:“没过几天估计我们就要出发了。”

    周嘉鱼问:“去哪儿?”

    沈一穷满脸充满了雄心壮志,双手紧握,表情激动不已:“当然是去参加比赛!”

    周嘉鱼闻言勉强露出个笑容,他一想到自己画的符心里就虚的要死,就这个水平去参加比赛。输的太惨会不会被林逐水直接叫人拖出去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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