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8 章

从裂缝里跑出来的魔物在阴暗的角落滋生。风吹散路灯下遗留的虚影，连踩踏在雪上的脚印都没残余过的痕迹，徒剩匆忙赶到的两人原地打转。

    你顺着楼墙凸起的表面纵身攀上房顶，一路清理活跃在外的魔物，夜色是你最好的掩护。无视重力因素，你在高低不平的房顶快速跳跃，没有分毫惊扰到睡梦中的人，并沿途布下结界防止魔物的二次来袭。手中翻动的长刀像被赋予了生命，护你于群魔乱舞中畅通无阻地前行，切成块状件的残骸撞上你高速移动的身体，皆如豆腐般碎落一地。与周围宁静氛围形成鲜明对比，紧张的清剿行动正在你手中进行，涌出的魔物实在太多，在只有一人的情况下，实力就算再强也十分局限。

    真是日了狗了。

    ……别搞错，这不是你发出的感叹。

    【哇啊啊啊啊——！！小心后面、后面！！！】

    而是一直在你脑海里鬼哭狼嚎的系统，天知道为什么它也跟你来到这个鬼地方，除了制造噪音就没有别的用途可言：

    【啊啊啊啊！！！上面还有！！】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现世报吧？

    习惯了你态度随和的样子后，系统胆子肥了不少，几天前它还跟观众们私下吐槽过自己的新任宿主是个各种意义上都不解风情的战斗狂。与其说是抱怨，倒不如说它和观众一样，习惯了围绕你的刺激生活，变得不满足于现状。不仅每天重复着枯燥得如同苦行僧的修炼日常，平时一有空就窝在房间打游戏，还特么打的galgame，就这么把一干美人晾在一旁，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所以说啊，搞事这种陋习是真的会传染的。

    其实按照原定计划循序渐进，系统是不会落得这么失态的地步，只是日子总是能出乎人的意料。刀光闪过，又一只魔物倒下，不给敌人喘息间隙，接着收割下一只。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了差不多10个小时，空气中作呕的气味已经淡了不少，幸亏魔物死后会自动消散，不然光是满城的尸体都有够你烦的。

    清至最后一只魔物时它刚袭击完一名人类，在它挥动下一爪的瞬间，你一发Gandr射穿其头部。

    紧接着跑到被袭击者身边进行应急治疗，却发现为时已晚。过度惊吓导致了她脆弱的心脉被血液逆流击毁，短短数十秒便一命呜呼，魔术治疗根本不起作用。就算不是因为这人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原因，你的治疗起到的作用也不大，甚至有可能适得其反。

    有迦勒底完善的医疗机构和几位常驻的辅助系从者在，你根本不需要接受这类正统学习，所以你使用的『治疗魔术』是近乎原始的高密度魔力输送，完全不适用于脆弱的人类。你能成功把它运用到自己身上已经是个奇迹，那是亲身实验才获得的成果。何况你经过数不清“摧残”的身体早已不能被列入普通人，没法将你当作参照物。

    谈不上是什么感觉，你只是厌恶自己遇到难题时产生的无力感，看来回去以后有必要向老师们请教一下『治疗魔术』的学习。本以为这次可能是与某位从者梦境相连的产物，但从周围的环境及年代，你推测不出这是属于哪位英灵的回忆，太过真实，也太过完整了。

    当时为了救人过于匆忙，没有做好隔音措施，被魔物叫声吵醒的居民正往这边靠拢。你快步离开了那个地方，本打算一走了之，但因为奇怪的直觉作祟，鬼使神差地停在不远的树下关注这边接下来的动态。

    魔物的攻击会带有腐蚀效果，最开始看到的只是三道很浅的划痕，现在已经发展成深可见骨的沟壑，看起来尤为可怖。处于科技时代的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会相信这种答案，任他们想破脑袋也不可能猜到这是什么造成的，来到现场一筹莫展的警长没多久便打电话找来援助，半小时后被叫到现场的，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卷发男人，稍微有些惊讶……是巧合？

    待你想要继续探究，有漏网之鱼触动你先前布下的结界，没法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率先赶往地点，紧接着那一声“夏洛克”生生令你止住步伐。

    夏洛克、夏洛克·福尔摩斯。

    名字、还有看到的标志性建筑，你下意识联想到迦勒底某位大名鼎鼎的侦探，只是年代似乎和印象中相去甚远。无论是柯南·道尔编写的小说，亦或是被约翰·H·华生所记录的下做为福尔摩斯的个人传记，故事年代应该都要早个一两百年，同样亦没有找到符合你印象中“夏洛克·福尔摩斯”相貌的人。不过换个角度来说，你迦勒底的那位仅仅是英灵的投影，不同的侧面会形成同一灵基英灵的不同性格甚至不同形态，这一点你在不少英灵身上看得到过印证。

    “太吵了。”

    回应那句“夏洛克”的卷发男人面无表情回答，不给雷斯垂德说话的余地，接着请求到：

    “麻烦把尸体送到巴茨医院，我需要分析她受伤部位的成分，还有草地上的。”

    脱下工作服、除去手套，跟叫来计程车的华生一同去往医院。车速缓慢行驶出一小段路，他发现了站在树下坦然回望的你，由近及远。

    第一次是在他家门外，第二次是在办案现场。

    「当你排除了所有不可能性」

    看来线索还应该再加一条。

    「剩下的无论多不可能，都是真相」

    “快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