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失踪

手机，双手在屏幕上敲打，看起来似乎正在跟什么人发信息。

    “这时候我收到了她的短信。”姜云衣看了下监控屏幕下方显示的时间，补充道。

    果然，发送完短信后，钟颖慢吞吞地走到路边，随便找了张长椅坐下——这时她已经脱离了门口摄像头的监控范围，进入了另外一个尚且完好的探头范围内。

    钟颖靠在长椅上，百无聊赖地踢着地上的石子，发了一会呆后，似乎是觉得夜晚的风有点凉，她搓了搓手臂，又掏出手机开始编辑信息。

    姜云衣猜测，这一条信息应该就是钟颖想要发给她、却未写完的短信。

    同时她隐隐有种预感，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应该就是导致钟颖失踪的关键，保卫科室里的其他人显然也有这种想法，所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屏息等待着。

    意料之中的，钟颖打字打了一半，忽然停了下来，猛地转头看向身后。尽管画面不算清晰，但姜云衣还是看见了她神情的转变：先是有点害怕，然后变为了惊讶，最后脸上竟浮现出一丝放松。

    ……放松？钟颖看到了什么？

    姜云衣正觉得奇怪，接下来钟颖的动作更是令她诧异，只见钟颖站起身来，快步向之前所望的方向走去，监控探头的范围有限，很快地，钟颖就消失在了画面尽头。

    并且，再也没有出现过。

    房间里瞬间陷入了沉寂，最终那位保安好像受不住这样沉重的气氛，小声地说：“这个时间段能用的探头就这么两个了……”

    太奇怪了……姜云衣柳眉紧锁，嗅到了一点不寻常的味道。唯二完好的摄像头，恰好能将钟颖的活动轨迹纳入范围，除了她最后到底是怎么失踪的没有被拍下来之外，其他举动都毫无遗漏地被记录下来了，简直就像……

    就像是有人特意将这两个摄像头挑选了出来一样。

    民警正要说些什么，姜云衣突然抬起手，指尖点了点钟颖消失的地方，道：“她去的方向是那条小巷，也就是我捡到她手机的地方。”

    “但是……从这个视频来看，她并没有受到伤害，也没有被胁迫，甚至她离开也是主动的。”民警说。

    “问题就在于她是主动的。”姜云衣的声音仍是冷静的，但眼底沉淀的担忧正在不断增加，“她当时看到了什么？在那样四下无人的情况下，她一个女孩子绝对不敢随便乱跑，除非……她看见了认识的人，并且觉得那个人不会伤害她。”

    姜云衣飞快地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但无奈钟颖是个交际小达人，她认识的人何其多，姜云衣根本没办法数全。

    两个民警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一人清咳了声，拉回姜云衣的注意力后，肃声说：“姜小姐，监控你也看了，但现在的情况是，没有直接证据表明钟小姐遇害，所以我们也只能根据规章办事，一天之后，若是你还联系不到你朋友，我们可以给予立案。”

    姜云衣目光冷下来：“所以你们是不打算管了？”

    “你也不能这样说……”谢过值班的保安后，民警们率先走出保卫室，解释道，“我们可以帮你发布寻人启事，但希望你也能理解我们的工作。”

    年轻民警打开车门，示意姜云衣坐进去：“这样，你先跟我们去做一下笔录。”

    姜云衣抿了抿唇，最后还是坐了上去。在开车前往警局的路上，一个民警对她感慨说：“我看你也是学生吧？以后大晚上的还是别一个人出来晃悠了，最近这几个月老是有人报失踪，我们局里也是忙得焦头烂额啊。”

    姜云衣敏锐地抓住关键词，追问道：“最近有很多人失踪吗？”

    难怪接听电话的民警很是淡定，原来是因为收到这一类报案太多，已经见怪不怪了。

    民警回答：“是啊，说起来都是你们这种年纪的女学生，年轻漂亮的，她们朋友来报案的时候也说是深夜出门玩儿，然后就没回来的。”

    “失踪这么多人，你们就没有动作吗？”姜云衣脸上已经浮现出愠怒了。

    一个民警点起烟，摇下车窗，吸了口后，慢慢道：“怎么会没有动作？但这些女孩子彼此之间没有半点交集，除了都是半夜不见的外，失踪地点也没有规律可循。”

    “最要紧的是，我们虽然也想把这个案子的性质升一个级别，但办不到，始终都还是停留在失踪案件上。”他回头瞥了姜云衣一眼，说，“因为那些失踪的女孩子，虽然找不到人，但是……也见不着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