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梦想是真正的自由

没彻底融入的芬克斯也跟着一起去了，只有从早上开始就心不在焉的库洛洛留了下来，跟绯光一起离开暗鸦社回到了家。

    绯光有点奇怪，但是库洛洛没主动说，所以她也选择了不问。

    傍晚的时候天空飘起了小雪，每年冬天流星街都会下雪，在这个充满了垃圾和杀戮的地方，仿佛只有雪是白色的，是纯洁的，可是纯洁的白色的雪下不知道掩埋了多少冻死的流星街人的尸骸，也不知道会被多少血染红...

    绯光捏着手里破了个洞的衣服有点出神。

    “绯光。”坐在窗洞边的库洛洛忽然出声了，但他的目光还是游离在窗外缓缓飘落的雪花上，手上捧着的一本缺了页的旧书很久都没有翻动过。

    绯光回过神，把手里补了一半的衣服放下，走到库洛洛旁边坐着：“嗯，我在。”

    “绯光，你说为什么我们要接受元老会的管辖呢？”库洛洛问。

    绯光想了想，不确定地回答：“大概是因为，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秩序吧，所以维持着一定秩序的元老会就顺势而生了。”

    “秩序？”库洛洛无声地笑了笑：“流星街还有秩序可言吗？”

    语气是显而易见的嘲讽，绯光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其实为什么流星街的人要接受元老会的管辖，可以说答案很简单，也可以说没有答案。流星街存在了一千多年，元老会也存在了一千多年，或许最开始它并没有管辖流星街的资格，但是在漫长的时光里，它逐渐收拢权力，渐渐地，渐渐地，最终在被世界放逐的流星街人中央取得了诡异的掌控权，就像一个政权掌控着国家一样掌控着流星街。

    就算流星街没有法律，没有秩序，但对很多流星街人而言，存在了一千多年的元老会几乎是不可撼动的，所以流星街的人才会对内五街那么向往，所以暗鸦社的孩子们哪怕知道想要留在内五街需要以命相搏，而且成功率低的可怜，但他们还是拼上性命地对这个地方趋之若鹜。

    绯光隐约猜到了库洛洛要说什么。

    他是未来蜘蛛的头，他是智慧与能力都举世无双的男人，他是一手创立了幻影旅团的库洛洛。即使他才九岁，可是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不甘被任何人任何势力所束缚，他意识到了身为一个流星街人，想要得到的东西就只能不折手段，他意识到了这个世界上阻挡他脚步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我想要真正的自由。”风雪声中，库洛洛还有些稚嫩的嗓音模糊不清。

    那天的谈话之后，库洛洛就减少了跟飞坦他们外出秘密活动的次数，更多的时间都待在屋子里看书。他把暗鸦社的弄来充门面的几本书都搬回来了，还去莱撒那里连哄带骗地把莱撒的藏书也借了过来。

    绯光凑过去的看的时候发现莱撒的藏书里面有一本是十八禁的，她赶紧把书抢了过来，到隔壁去还给了莱撒，顺便把这个色老头骂了一遍。

    莱撒表示他很委屈，说这是库洛洛搬他的书的时候一起搬走的。

    而另一边，少了库洛洛的秘密行动小组依然凶残，芬克斯的战斗力并不输给库洛洛，飞坦在发现他战斗起来跟自己很合拍之后，减轻了对他的敌意，而原本就对飞坦挺有好感的芬克斯也没有介意飞坦曾经对自己动不动就飙念压的行为，没过多久两个人就好得穿一条裤子似的了。

    绯光看着同进同出的两个人，再看看安静地在一旁看书的库洛洛，忧愁地想飞坦真是个喜新厌旧的混蛋...

    系统承诺的三个月假期很快就过去了，但是它一直没有要出现布置任务的趋势，绯光虽然有点疑惑，但是也乐得它没给她布置莫名其妙的任务。

    飞坦他们的秘密行动越来越闹腾，甚至有一次踢馆踢到了红鬼会的门口，被亚伦知道后吓得脸色发白把他们拎过来骂了一顿，不过绯光想是没什么效果的，因为如果有效果的话她早就骂他们了。

    深冬的时候，内五街测试的结果出炉了，亚伦送去的孩子全都没入选。暗鸦社愁云惨淡之余，又因为亚伦忙着带人寻找食物而没能亲自去接那几个孩子，结果几个孩子在返回十街的途中被红鬼会的孩子截杀了。

    亚伦接到消息之后内疚得久久没有说话，整个暗鸦社也沉浸在了浓郁的忧愁中，甚至被杀的孩子的父母叫嚷着要为孩子们报仇，但被布莱克劝阻了。

    第二天，库洛洛把飞坦几人叫到一旁去神神秘秘地商量了什么，晚上吃饭的时候，他忽然用非常平淡的语气对绯光说：“我们准备端了红鬼会。”

    绯光：“...”

    她怀疑他们受什么刺激了。

    然而，绯光还没来得及委婉地表达自己的想法，系统仿佛配合似的给出了下一个任务——

    【完成“与库洛洛携手剿灭红鬼会”CG，不然你要狗带。】

    绯光：“...”

    疯的一定是这个世界，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