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默了一会儿,她点头。
下一秒,面前突然出现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西装革履。
有湿巾覆在她口鼻,等到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之后,身体开始失去意识,她沿着门板下滑。
眼前的女人上前一步扶住了她,是白朝阳最后的感知。
*
睁开眼睛就是一片没有什么光亮的漆黑,会让人有些绝望。
但白朝阳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
所以只要是与生死无关的事情,都不算是大事,也都激不起她恐惧的情绪。
被人绑架了,很无奈。
但即使是这种时候,白朝阳的思绪竟然还停留在刚刚快要清醒时,身旁的女人说的一句,十二点了。
十二点。
许暮回家了。
他看到她不在家里,一定会很担心。
所以得快点回去,她是这么想的。
黑暗中刷的一下有灯光亮起时,白朝阳神色不稳的晃了晃神。
原来自己置身在一个别墅里啊,繁复的灯光有些奢华,看得出来,屋子的主人还是足够的有钱。
想到这一点,白朝阳的心悄无声息的安静下来。
等了半秒,意识模糊前伸手扶住她的女人,出现了。
看着还是那副慈眉善目的模样,对着她颔首,笑了笑。
“冒犯了。”她说。
还行。
白朝阳冲她扯了扯唇角,只是这么突然就把她抓了来,她都没有时间套上一件厚一点的外套。
她有些冷。
适应了一下有些刺目的灯光,等到四下被她基本上打量了一番后,想了想,白朝阳问,“是许家有人想见我吗?”
面前的女人怔神片刻,随后微不可查的点点头,“许总想要见你。”
同一个许总。
却是不同的两个人。
白朝阳垂眸,盯着自己脚上穿着的拖鞋看了半秒,有些无奈的勾唇,终究还是要见上一面啊。
是祸,躲不过。
白朝阳想象中,许明博应该是肃穆沉稳的模样,毕竟,许暮是个冷漠疏离的冰块脸。
可当有人眉眼间尽带着狡猾之意坐在她面前时,白朝阳不动声色的蹙了蹙眉。
怪不得,上辈子许暮从来不带她见自己的父亲。
因为这人的气场与神色,都与许暮有太大的差别和不同。
爱屋及乌这个词,白朝阳生平第一次有了不同的看法。
“你是白朝阳吧。”许明博声音低沉厚实,倒是有轻微的与许暮雷同之处。
白朝阳抬眸看了一眼他,并不生怵,所以她神色未改的回,“不是。”
许明博皱了皱眉,在确认她神色有淡淡笑意时,声线偏冷的说,“你耍我?”
“我没那么无聊。”白朝阳无所谓的挑挑眉,“我的名字是白,朝,阳。”
并不是什么“白朝阳吧”,她又说。
许明博冷笑一声,靠在身后的沙发里冲白朝阳扬着下巴,他问,“你要怎样才肯离开我儿子?”
听着像是豪门世家看不起灰姑娘,要用钱解决问题的语气。
白朝阳抿嘴,用同样的眼神回瞪过去,也扬着下巴,好笑的说,“这话说反了吧。”
许明博蹙眉,冷声问,“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白朝阳摇摇头。
随即向前挪了挪身子,后背靠着的椅子硬邦邦的,硌的她后背生疼。
见他神色不是很好,白朝阳就又定定的说,“不知许总是不是可以拿得出五个亿来,逼我离开许暮啊。”
她话音刚落,许明博手臂有青筋凸起。
没等他说些什么,白朝阳又声色含笑的继续补充,“可我拿的出来。”
许明博气到笑出声,“就凭你?”
白朝阳乖巧的点头,“就凭我......”
拖长了语调,她把后半句话补充完整,“是白思哲的女儿。”
许明博表情有瞬间的呆滞。
手指原本把玩着的墨绿色扳指,突然失手滑落在地。
“铛。”
“铛。”
“铛。”
刚好滚落在白朝阳脚下时,她毫不留情的抬起自己最爱抽筋的右脚,毫不犹豫踩了下去。
压死骆驼的不是最后一根稻草。
扳指碎了。